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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事儿得从去年秋天说起。那段时间我工作特别不顺，连续两个项目搞砸了，整个人灰头土脸的。她看在眼里，什么都没说，只是每天晚上给我热一杯牛奶。有一天晚上，我加班到十点多回家，看见她在看手机视频，一见我回来就赶紧关掉了。我当时累得没多想，倒头就睡。
后来我才发现，她关掉的是烘焙教学视频。
我的生日在冬天，十二月最冷的时候。往年过生日，我们都是出去吃顿饭，她送我一个精心挑选的礼物。今年快到生日时，她居然提都没提。我嘴上说没事，心里还是有点失落。那段时间她总是周末出门，说是去闺蜜家。回来时身上带着淡淡的甜香，我问她，她说是在闺蜜家做了饼干。
生日前一天晚上，我躺在床上想，也许今年真的太忙，她忘了。正想着，听见她在客厅小声打电话：“明天奶油要现打，水果都买好了吗？”我心里一咯噔，难道……
生日那天是周六。早上我醒来时，她已经不在身边。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，我推开门，看见她系着围裙，脸上沾着面粉，正在手忙脚乱地搅拌着什么。料理台上摆满了盆盆罐罐，面粉撒得到处都是。
“你在干嘛？”我问。
她吓了一跳，转身挡住操作台：“没什么，你快出去！”
我退出厨房，心里明白了七八分。回到卧室，发现手机上有她闺蜜发来的消息：“蛋糕准备好了吗？需要我过来帮忙吗？”我赶紧删掉消息，假装什么都不知道。
整个上午，厨房门关得紧紧的。我坐在客厅，听见里面传来打蛋器的嗡嗡声，偶尔还有她的小声惊呼。有一次听到“啪嗒”一声，像是什么东西掉地上了。我忍不住去敲门：“需要帮忙吗？”
“不用！”她在里面喊，“你去看看电视，或者出去转转！”
我当然不会出去。坐在沙发上，我能想象出她在里面的手忙脚乱——她平时连煮面条都会糊锅，现在居然在做蛋糕。
中午十二点，厨房门终于开了。她端着一个蛋糕慢慢走出来。
我愣住了。
那是个有点歪斜的巧克力蛋糕，奶油抹得不太均匀，边上还漏出些许蛋糕胚。但上面精心地用草莓摆成了一颗心，周围插着巧克力片，正中用糖霜写着：“老公，生日快乐”。
“可能不太好看……”她不好意思地说，“但我尝过了，味道还行。”
我这才注意到她的手上贴着创可贴，额头还有汗珠。后来我才知道，为了学做蛋糕，她每周末去烘焙教室，练习了整整三个月。那双弹钢琴的手，被烤箱烫了好几次。那个歪斜的蛋糕，是她做的第八个，前七个都失败了。
“你什么时候学的？”我问。
“从你说想吃家里做的蛋糕开始。”她小声说。
我想起来了。半年前，我们参加一个朋友的生日派对，我随口说了句：“还是家里做的蛋糕最有心意。”就这么一句无心的话，她记了半年。
我们点起蜡烛，我许愿时偷偷睁开眼睛看她。烛光里，她的眼睛亮晶晶的，比蛋糕上的草莓还要亮。我吹灭蜡烛，她切下第一块蛋糕递给我。确实，奶油抹得不平，巧克力层有点厚，但每一口都让我想哭。
后来她闺蜜告诉我，为了学这个蛋糕，她几乎每个周末都在烘焙教室泡一整天。最开始连鸡蛋都打不好，后来能熟练地分蛋清蛋黄。练习时失败了好多次，不是烤糊了就是没发起来，但她从没说过放弃。生日前一周，她每天都在下班后练习到深夜，就为了在我生日这天给我一个惊喜。
那天晚上，我们窝在沙发上吃剩下的蛋糕。她说：“我知道今年你过得很不容易。我就想，至少在你生日这天，让你感觉到有人特别特别在乎你。”
我看着她，突然明白了一件事：爱从来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，而是这些琐碎日常里的坚持。是偷偷学做的蛋糕，是手上被烫出的水泡，是三个月每个周末的付出，是即便不完美却满满都是心意的每一个瞬间。
那个冬天之后，生活依然会有不如意。但每当我感到挫败时，就会想起那个歪歪的蛋糕，想起她系着围裙从厨房走出来的样子。这让我知道，在这个世界上，有人愿意为了我的一句无心之言，默默努力三个月。
而这份甜蜜，足够支撑我走过所有艰难的日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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