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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要不，我们学做蛋糕吧？”小丹突然从手机里抬起头，“我看视频里挺简单的。”
我正愁周末没事做，立刻举手赞成。谁也没想到，这个随口一提的决定，竟成了我们婚姻生活中最甜蜜的习惯。
第一次尝试的是最简单的戚风蛋糕。电子秤、打蛋器、面粉筛摆了一桌，架势十足。可实际操作起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——蛋白打发不到位，面粉搅拌过度，烤箱温度也没掌握好。最后端出来的“蛋糕”硬得像块厚饼，表面还裂着大口子。
我们相视一笑，谁也没埋怨对方。就着那天的夕阳，我们一人一把勺子，挖着那块失败的“蛋糕”吃完了。味道其实不差，心里更是甜的。从那以后，每个周末我们都会尝试一种新的甜点：芝士蛋糕、慕斯、提拉米苏……失败的作品越来越少，厨房里的笑声却越来越多。
真正让这一切变得不同的，是我发现小丹怀孕的那个春天。
“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。”她说这话时，我们刚成功做出了第一个完整的奶油蛋糕。我突然意识到，也许不久的将来，我们就能为自己的孩子做生日蛋糕了。这个念头让手里的打蛋器突然有了不一样的分量。
女儿小雨出生在次年冬天。她满月那天，我们小心翼翼地做了一个小小的杯子蛋糕，只在上面插了一根蜡烛。“等她一岁的时候，”小丹轻声说，“我们要做一个最漂亮的生日蛋糕。”
为了这个承诺，我们在小雨学会翻身时开始练习裱花，在她长出第一颗牙时研究各种卡通造型。失败的奶油花挤了整整一大碗，我们就用勺子挖着吃，边吃边讨论下次要怎么改进。
小雨周岁生日前一个星期，我们决定做一个凯蒂猫造型的蛋糕。每天晚上等她睡了，我们就在厨房里忙活。我负责烤蛋糕胚，小丹研究怎么调出粉色的奶油。失败了三次之后，终于在生日前夜做出了满意的样子。
生日当天，当那个略显笨拙但充满爱心的凯蒂猫蛋糕端出来时，小雨的眼睛一下子亮了。她伸出小手，直接抓向蛋糕上的奶油蝴蝶结，然后塞进嘴里，露出只有一颗牙的笑容。看着女儿吃得满脸都是奶油，我和小丹的手在桌下紧紧握在一起。
从那以后，每年小雨的生日蛋糕都成了我们家最重要的仪式。
两岁时，她迷上了小猪佩奇。我们花了整整两个周末，练习怎么用奶油画出那只粉红小猪的侧脸。成品出来时，小雨兴奋地指着蛋糕喊“佩奇”，那是我听过最动听的声音。
三岁生日前，她已经开始有自己的主意了。“我要艾莎公主的蛋糕，”她认真地说，“要有蓝色的裙子。”那个蛋糕是我们做过最复杂的，小丹熬了两个晚上，用糖霜做艾莎的裙摆，我则负责城堡的背景。当小雨看见蛋糕时，她张开双臂扑过来抱住我们：“爸爸妈妈好厉害！”
今年她四岁了。生日前一个月，她就神秘地告诉我们：“今年我要帮爸爸妈妈一起做蛋糕。”
于是生日前一天，我们的小帮手就上岗了。她系着迷你围裙，站在小凳子上，认真地帮我们筛面粉。虽然撒得到处都是，但她专注的样子让我想起第一次和小丹学做蛋糕时的笨拙。打蛋器交到她手里时，她紧张又兴奋，看着蛋白慢慢变成泡沫，她惊叹道：“好像云朵啊！”
最让她开心的是给蛋糕涂奶油这个环节。我们握着她的手，一起把白色的奶油抹满整个蛋糕。她坚持要自己撒彩糖，虽然撒得一边多一边少，但在我们眼里，那是世界上最完美的装饰。
“这里是我筛的面粉，”吃蛋糕时，她骄傲地告诉来参加生日会的小朋友，“这里的奶油是我抹的。”
如今，厨房的柜子里已经摆满了各种烘焙工具，有些旧了，有些换了新的。但最珍贵的，是那个厚厚的相册，里面记录着每年生日蛋糕的照片，从第一个歪歪扭扭的凯蒂猫，到今年这个撒满彩糖的彩虹蛋糕。
昨天晚上，小雨睡前搂着我的脖子说：“爸爸，等我长大了，也要和我的宝宝一起做蛋糕。”
我亲了亲她的额头，想起这些年和小丹在厨房里的点点滴滴。我们学做蛋糕，最初只是为了打发时间；后来，是为了给孩子一份特别的礼物；而现在我明白了，我们真正在做的是把爱变成可以品尝的记忆。
面粉、鸡蛋、糖和奶油，这些普通的食材，因为加入了时间和心意，变成了我们家最甜蜜的传承。每一个生日蛋糕，都不只是甜点，而是我们一家人共同成长的故事，是用温度计、打蛋器和满满的爱写成的家书。
窗外月色正好，厨房里飘着淡淡的甜香，那是明天早餐要用的面团在发酵。生活就像做蛋糕，也许最开始总是手忙脚乱，但只要愿意一起学习、一起尝试，总会做出属于自己的甜蜜味道。而这份味道，会一直一直，传承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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